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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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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羲城今晚空前熱鬧, 兩人到時大約戍時二刻,城門口從外地趕來的祈福者和客商仍舊絡繹不絕。

排了一炷香時間的隊伍,才堪堪進城。

好在時間寬裕, 進了城,兩人便恍如游客般游覽。

此時已經有不少修真界的修士聞風來看熱鬧,像他們這樣穿上修士的服飾, 混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,也不那麽打眼了。

今晚的火神祈禳司巫,除了三個大男巫外,還有一群像扶月一樣的手執白羽扇, 發髻插著一支白鳥羽的少女在人群中起舞。

她們身後,跟著一群帶著兇獸面具的男巫, 他們舉著火把跳著詭異像猛獸捕食似的舞步, 忽然會朝著人群沖著火把吹出一口靈氣, 焰火如扇形,撲地沖向人群。

被火光追趕的人們發出一陣啊的聲音, 紛紛避讓。

顧長夏他們跟著這祈禳隊伍走了一條街, 便自然地匯同一些游客, 轉入西側的街道。

夜色下, 遠處紅艷艷色彩燈籠一排排垂掛,燈火璀璨異常之地,便是他們今晚他們的目的地。

路上不少‘同好’, 基本修真界的修士比較多。

男男女女都有,他們混在其中並不突兀。

但也容易遇到熟人。

在前方紅燈映照著溪水一片嫣紅的溪流邊,高大的合歡樹下, 晃眼就見到衛安寧他們三人。

慕雲朝面色嫣紅咬著唇在樹影下搖著頭, 溫柔的眉眼掃過紅燈璀璨處, 臉頰更紅了。

“我不去,要去你們去吧。”

冷淩州和衛安寧對視一眼,見她如此羞澀,便也不勉強,都是一笑。

“那便不去了吧。”

隨後笑容凝固,尤其衛安寧,唰地蒼白的臉紅暈騰地冒起。

長而美的眼睛怒火如漩渦般卷起。

“夏兒!”

神識從那麽遠沖了過來。

顧長夏已然隨著大師兄,在碰上他們眼神的瞬間,眨眼隱身消失在原地。

身後能感覺衛安寧追了上來。

冷淩州在問。“出了什麽事?衛兄!”

“也沒什麽大事!”衛安寧陰森森的聲音,恨得不行。

大師兄的隱身術和神行術都十分精湛,若只有他一人,逃脫衛安寧他們的追擊應該很輕松。

但帶上她這個拖油瓶就不太行。

她的修為低了衛安寧他們兩個大層次,稍微動一動,靈力外洩,衛安寧就會冷哼一聲追上來。

可她必須要配合大師兄的腳步飛行才行…當然也可以自己完全不飛。

眼見要被衛安寧這小子打亂今晚之行。

顧長夏眉眼微垂,看了一眼身旁青年,她忽然一只手攀上他的肩頸子,一只手環抱上他的後腰。

隨後,在他胸口輕輕仰起臉。

她只想告訴他,如此一來,她就不用靈力了,可以完全隱藏行跡。

大師兄垂眸望著她,面色雖仍舊異常平靜,薄紅卻已輕染臉頰,如墨眼睛輕輕碰上她視線,便望去前方。

微微猶豫,他才伸手環抱住她的腰。

紅艷艷的燈籠,和滿城祈禳的火光,從他們周身飛快如影子般閃過。

臉頰貼著的胸膛馨香縈繞鼻尖,不規則的心跳漸漸安寧。從樹影下透過的紅暈燈光黯淡暧昧,將兩人輕輕籠罩。

再揚起臉,夜色下眉目如畫的青年迅速垂眸,靜靜對視一瞬。顧長夏抿唇垂下眉眼,大師兄視線落在她發頂一會,才輕輕離開。

衛安寧的聲音很快聽不見了。

鳳華院就在前邊不遠,幾株並排的大合歡樹下的後面,隱藏在陰影中,並不十分起眼的位置。

兩人落在合歡樹下的燈影裏,還未想到如何與那小聖女匯合。

腳下忽然一空,黑暗混雜著幹燥的腥臭味的冷風從下方席卷而來。

一縷殺機自大師兄周身蕩開。

“是我。”

嬌腕的聲音在下方響起,是那個小聖女。

火把騰地燃燒的聲音響起,昏黃的光暈似一張軟紗,散開在黑暗裏。

這是一處石砌的高大地宮,兩人出現的位置在穹頂。

小聖女一身白衣,舉著火把站在一兩丈遠的地面,正仰頭望著他們。

兩人對視一眼,輕盈落下。

小聖女火光映照的小臉雖然極力板起,但嘴角卻不自覺地翹起來,臉頰還悄悄紅了。

倒也是,她是貼著大師兄的胸口,被他攬住腰飛身下來的。

一時情況緊急,沒顧得上松開。

見他們落下來站開一步,小聖那抹笑意漸漸消失,她細致的眉眼輕蹙,一縷哀傷之上湧上臉頰。

“跟我來。”

她向前走了兩步,就又回頭語聲淡淡解釋。

“我不會害你們,這地宮很安全。我想請你,幫我救一個人。”

她說著微微朝顧長夏行了一禮。

顧長夏有些吃驚,竟是為了她的醫術而來。這小聖女,的確有些神秘。莫非醫灸靈書的事,她竟也知道了?從何而知?

“我的醫術不甚精湛,可能未必能幫到你。”

小聖女柔軟的白衣在地宮的微風中輕輕蕩起,微微看了她一眼後。

她眼角略有些濕意,紅著眼眶轉過身去。

“沒事的,救不了我也不怪你。”

她似匆匆擦了擦淚水,鼻腔帶著哭意背對著他們。

“但你一定可以救太子哥哥,我的占蔔絕不會錯。”

說完匆匆走的飛快,在火光下的背影,似浸滿了哀傷。

顧長夏與身旁青年對視一眼,兩人飛快跟了上去。

穿過這巨大穹頂的長方形地宮後,前方是一條只允許兩人通過低矮暗沈的甬道。

從長長的甬道走出來,前方豁然開朗。幾人合抱的大石柱高高聳立的大殿出現在眼前,殿堂有些傾頹了,好幾根寬大的梁柱倒塌在地。

火把映照下,能見到石壁上似乎刻著一些深藍和紅色夾雜的壁畫。

白衣的小聖女並未在大殿多做停留,她匆匆跳過倒地的高大梁柱,從塌了一半的殿門的空隙,低頭鉆了出去。

“太子哥哥!”隨即一絲哭腔的呼喊過後,火把被吧嗒丟在地上,腳步聲噠噠地沖了出去。

顧長夏兩人對視一眼,匆匆追了出去。

殿門外竟然有一條暗河流經而過,寬大的石階邊緣,此時有一名只著了素衣的男子,正頭抵靠著地面劇烈地吐血。

“太子哥哥你怎麽樣?你沒事吧?”

小聖女手足無措,一邊抹著淚,一邊蹲在男子身邊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男子吐完幾口血,擡起臉來身子後仰,靠在背後的石柱,一只手搭在膝蓋上,另一只手頹然地搭在半截腿伸出去的石階外。高高的石階下,是潺潺流動的深灰暗河。

“我沒事,扶月。”聲音低沈微啞。

蒼白到沒有人色的臉頰,冷汗細密爬滿額角。

雖閉著眼睛,那病弱面容,卻難掩貴公子的雅致之姿。

從小聖女的對他的稱呼,顧長夏猜測,這人可能是那位修煉走火入魔,成了廢人的前太子扶羽。

“太子哥哥,我帶人來救你來了。”小聖女輕柔地擦去男子額角的冷汗,淺淺的聲音,又溫柔又憐惜。

那男子閉目不語一陣,微微睜眼看了過來。

他視線在顧長夏二人流轉了一瞬,忽然啟唇輕嘆一聲。

“勞煩二位了,我這身子我自知,已是個廢人…”他搖搖頭,“二位還是請回吧。”

他這神色,已然是有了死志。

小聖女聽他如此說話,忽然抱起臉轉過身去哭得特別傷心。

扶羽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的後背,眼神微微看過來,有送客的意思。

顧長夏從他的眼神裏,看到了她接到大師兄來信前的她自己。

那時,她也已準備赴死了。雖悲哀,卻也平靜。

一如此時,眉眼淡淡的這男子。

她走過去。“或許我可以幫你看看,萬一能救呢。”

她詢問的語氣。

男子深灰的眼眸微微看了她一眼,蒼白臉頰露出一絲淺淡笑意,伸出了手腕。

他眼神之中,絕無一絲慶幸。仿佛明白,她這麽做也不過徒勞無功。

顧長夏扣住他脈門,靈力查探時,那小聖女總算不敢哭了,擦著淚眼,轉過身來,緊張而哀切地盯著她。

仿佛她是那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顧長夏靈力查探完了以後,忍不住道:“抱歉,我還要查看一下你的氣海。”

小聖女高興極了的神色。“你看,她很厲害,她知道你的病癥在氣海!”

扶羽憐惜地瞥她一眼,隨後沖顧長夏微微點頭。

掀起他衣襟的是小聖女,她純真小臉沒有一絲羞意。

鳩南之民果然民風開放的多,不比修真界。

這會兒換大師兄,他一定臉頰已經紅了。

此時大師兄微微背轉身去,很有些非禮勿視的君子風範。

扶羽見他如此,居然還展顏微微笑了笑。視線掠過顧長夏時,倒是有些奇異之色。

仿佛她這麽不怕羞的修真界女子,他還沒見過。

顧長夏金針檢查過他的氣海後,又探查了丹田。

“稍等,我先想一想。”

隨後,她站起身,走到大師兄身旁。

“如何?”大師兄神識問她。

顧長夏此刻表情相當一言難盡。“他跟你們一樣,很會按照醫書生病。”

大師兄黑亮視線看過來。

因為種種事情接踵而至,她倒真忘了跟大師兄說起醫灸靈書的事。

“你可還記得當年臥龍峽谷的秘境?當年我與你在那冰冷的暗室之中,我得了一卷醫書。”

顧長夏視線看過去,大師兄唇角梨渦微顯,輕輕點了點頭。

從他神色來看,他應該早已猜到她得了這機緣。卻一直從未過問。

她最喜歡便是他這種性子,不覺深看了他一眼。

“如今的情形,這人命在旦夕,可能活不過半個月,我的針灸之術尚還不夠精湛,冒險動手,或許…”

此人就會死在她手中。

雖然有些冷血,但考慮到那祭祀之血尚需要從小聖女這兒獲取,她若醫死了這位前太子,只怕小聖女不會再願意幫她。

因此,她雖然想盡力,卻也不敢貿然動手。

大師兄也想到這一層,略猶豫過後,便道。

“無論如何,要盡力而為,我們應盡到我們的心意。”

顧長夏心想,這也是她喜歡大師兄的原因,這是一位真正的至誠君子。

“好。”

她點頭。

回轉過去,顧長夏將自己的顧慮坦誠地說了出來。

“你這病,我確實有辦法。不過我的醫術還不夠精湛,可能一著不慎,你便性命垂危,你們考慮看看,是否需要我下手醫治。”

她看向二人。

小聖女有些不舍,死攥住扶羽的手,她想搖頭,但卻又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,因此眼中淚水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來。

扶羽輕撫著她的面頰,將她淚水拭去後,深灰眼眸轉向顧長夏,鄭重點頭。

“不管我是否能得救,扶月答應你們的事,絕不會食言,請吧…還未請教姑娘貴姓?”

“我姓顧。”

扶羽沖她抱了抱拳。“還請顧姑娘救我!”

顧長夏微微一禮,看了看四周有微風吹過的環境。

她指著殿內。“還是去大殿之中吧,需要動用金針之術。”

隨即,她跟大師兄從儲物戒之中掏出燈盞布置,扶月將松軟的毯子和靠墊,擺在十來盞落地宮燈環繞下的中心,隨即扶著扶羽落座。

顧長夏動手前,扶月忍不住投入到扶羽懷抱中嚶嚶哭泣。

扶羽輕柔地安撫她時,在她臉頰輕輕啄了幾口。

那種親吻,竟有些情人之間的纏綿。

顧長夏雖然心中覺得有些異樣,但念及鳩南之地的民風,她也沒多想。

靜坐片刻後,顧長夏擺出金針袋在側,一顆顆金針,以無比精妙的手法,施展開來。

大師兄與小聖女一前一後守衛在宮燈之外,兩人都萬分謹慎,不讓一絲風穿透他們的靈力屏障,生怕燈盞閃動,晃動的光線影響她操作金針。

靜謐的大殿,落針可聞。

唯餘殿外暗河潺潺流水聲,伴隨一絲颯颯吹過的暗風偶爾穿過廊柱。

小半個時辰後,顧長夏狠狠松了一口氣,前胸最危險的穴位渡過去了。

來不及擦汗,她安撫地叮囑。

“最危險的階段過去了,忍著點疼,很快就好了。”

扶羽俊臉蒼白,大滴大滴汗水字他額角淌下。他只微微點了點頭,此時應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。

顧長夏深看他一眼,這人也是一條漢子。

轉去後背,繼續施針。

一炷香時間過後,最後一枚金針落下。

顧長夏差點無力地癱坐在地。

端坐的扶羽此時一陣搖晃,她趕緊伸手扶住。

只見他緊閉的嘴角粘稠猩紅的血水滲出,雙目在眼皮下急速滾動,應是在忍受著煉獄般的疼痛。

顧長夏猶豫地看了一下四周環境…

“不用怕,沒人能穿過的我的天羽之衣!”

小聖女盯她一眼,發髻的白鳥羽被她拔了下來,銀亮匕首切開手腕,血水一滴滴落在那尾羽之上。

粘滿血跡的羽毛飛天而起,她垂眸念念有詞,忽然自那飛在空中的血色羽毛似無數潔白翅膀無聲扇動。

顧長夏和扶羽包括宮燈,被籠罩在潔白的羽毛所包圍的拱頂之下。

就像一個潔白的蒙古包,將他們籠罩。

“有什麽術法盡管施展,我、我能…維持此術一炷香時間。”

那小聖女輕聲提醒,她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,語聲輕輕顫抖,幾不成音。

顧長夏:“……”

她蹲身,手指藏於袖中急速一行行落下字跡,一把細小的雲朵打入到金針之上時。

扶羽悶哼了一聲。

可能擔心羽毛之外的扶月,他又顫聲道:“我沒事,月兒。”

這話抖得不成樣子了。

顧長夏第二把雲朵作用在更多金針之上,他這回悶哼聲帶著種解脫之意。

疼痛顯然得到緩解了。

接下來顧長夏一把把雲朵作用,到後來扶羽已經能睜開眼,他對這些雲朵露出十分驚異的神色,接著竟然略略思索著什麽,好一陣細看顧長夏一眼,沒有血色的唇微微勾起一瞬後,他閉上了眼睛。

一炷香時間過後,羽毛的穹頂似再撐不住,轟然如撲動的羽翼,嘩啦啦聲響中,散入幽黑的大殿上空,消失在暗夜裏。

扶月吐出一口血,軟倒在地。

“月兒…”

“我、我…沒事。”

軟在地上的少女用力地爬起來,小臉已經面無人色,看向宮燈中心的扶羽的目光,卻露出異彩,恍如天上星子全都墜落在她眼底。

扶羽目光溫柔而安撫地註視她一眼,便輕輕地閉上了。

顧長夏取下金針後,扶月便緊張地挪開宮燈,爬進明亮的光圈中。

“怎樣,太子哥哥他好了嗎?”

顧長夏頓了頓。“暫時死不了,但要痊愈,須得等我修為至少玄丹級,再替他施針一次。”

扶月雙手手腳爬進來,聽她如此說,好奇地掃視了她周身一眼。

“玄丹級?你修為不是已經玄丹級了嗎?我的占蔔絕不會出錯!”

然後她點點頭,笑著道:“你不用怕,我答應你的事,一定做到。那激發藍鳳仙靈之花的祭祀之血,半月後的祈禳大典,我一定偷取一滴給你。”

顧長夏:“…他真的需要第二次施針才能痊愈。”

扶月開心一笑。“那等半月後典禮過了,我再同太子哥哥來尋你。”

說完,就乳燕投林般撲到面色同樣蒼白無力的病弱男子懷中,大約悲喜交加,她哭得十分厲害。

扶羽倒在墊了靠墊的毯子上,安撫著她的後背。

手指卻輕撫著扶月因為匕首而割開的手腕,那裏竟然仍舊一道猩紅傷口翻卷。

照道理,這麽點輕傷,用靈力眨眼便能恢覆不留痕跡。

“疼不疼,月兒?”十分溫柔的聲音。

扶月抽泣地從他懷中擡起小臉,搖頭。“我不疼。”嬌腕的聲音,明顯有幾分委屈。

扶羽手指輕柔地擦掉她的淚水,微微笑了笑,低頭,在唇間安撫地親了親。

顧長夏收拾金針的手頓了頓,她微微背轉身。

鳩南之地再如何民風彪悍,也不至於親吻到唇上。

……這一對兒,竟然是骨科。

“月兒是民間巫靈之力最高的孩子,被選入宮廷封為聖女,賜國姓扶。”

身後男子輕輕解釋。

顧長夏心想,這人背後竟然還長眼睛。

她回頭,那扶羽蒼白的臉頰此時泛起點點紅暈。

趴在他懷中的小聖女,秀美小臉潔白純真,宛如還未綻放的花苞。

扶羽卻的的確確已是成年男子了。

這麽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,這也…

顧長夏移開視線,這些自然與她無關。

“我已經十六歲了,只是看著顯小些。”扶月卻又扭頭,紅著臉解釋。

顧長夏再不敢看他們一眼了,省得更多解釋冒出來。

隨後收了宮燈。

兩方約定如何在祭祀之舞過後取那一滴祭祀之血後,本來是要作別了。

“顧姑娘稍等!”

扶羽被小聖女扶著虛弱地站起身,他指著四周黑黝黝的殿內墻面。

“這座大殿,乃是上古仙民建造,其上壁畫,比我們百裏國存在還要更早。或許,顧姑娘看了這些,應有所悟。”

百裏國五六萬年前便已存在,這要是更早,那要追溯到什麽時候。

顧長夏與大師兄對視了一眼,兩人打著火把飛身而起,繞著那些壁畫四周看了看。

其上所繪大多已經斑駁脫落,看不真切是些什麽,仿佛都是一些祭祀的舞蹈,紅的人影,藍的眼睛,還有各種面具呈現一種詭異的形式淩亂地出現在人影之中。

到了一個大型的圓形祭祀之舞,這兒倒是清楚了一些。無數鬼臉面具的紅影中心,一名男子被刻畫的尤其清楚,竟看著有一絲濃重的妖異之色。

“那與半月後要舉行的祭祀火神的祈禳大典有些相似了,不過須得有真正的聖子降臨方可舉行。我的力量尚且只能進行最簡單的祭祀之舞,但我的存在也不可或缺,沒有我的明月之力作為引導,便無法引導如火陽般的聖子。當然,如今沒有聖子,也只能作罷。”

扶月仰起臉如此解釋。

這些壁畫後,便是無邊無際的雲朵散開,並沒有別的。

顧長夏想起仙殿之中被賜予的那朵她不解其意的雲朵,忍住貼手到這些雲朵之上。

她竟忽然感覺一股浩大的力量朝她直撲而來,嚇得她差點腳下不穩掉落下去。

大師兄在一旁將她拉住才不至於墜落,她驚魂未定,再貼手掌到哪雲朵之上時,卻再也感覺不到那股瘋狂的黑色氣流。

隨即,她想起那大型祭舞之中,似乎也散落了一些灰黑色的雲朵。

她飛身回去,一朵朵貼手。心底雖震動莫名,但她卻拼命冷著臉。

大師兄似看出來,微微欠身把她擋在他的影子裏。

一朵朵灰黑色的雲朵感受過後,顧長夏落下身來。

那扶羽也沒問她是否有所感悟,雙方十分有禮地告別。

從地宮離開,他們還在鳳華院院墻,原來的幾株大合歡樹下出現。高處殷紅的燈籠在屋檐隨著夏風舞動,被燈火籠罩的緋色的寶羲城,遠遠的喧鬧聲從街市彌漫而來,瞬間將二人包圍。

對視一眼後,兩人不敢多做停留,飛快地出城而去。

作者有話說:

寫得這麽慢,還寫得不好,我真是無話可說。錯字一會再來改,我要去攤著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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